第 90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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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90 章
“怎麽去了那麽久？那牛鼻子沒出什麽事吧？”
已是黃昏, 紅綢正在庭院澆花，鬼工球們擡著水桶跟在她身後，見燕餘進門來便問道。
“受t了重傷, 不過已經救回來了。”
燕餘定定看著紅綢：“當初你來我家時, 答應了我三件事，還記得嗎？”
紅綢微楞了一下，而後眉眼舒展開：“記得，前兩件我都做到了, 第三件事你說是要我陪你去個地方, 現在就要去嗎？”
燕餘的目光平靜, 直看的紅綢渾身發毛, 才道：“我改主意了, 第三件事我要你幫我照管這些鬼工球，平時就做個社會意義上的普通人。如果遇到事, 就按我之前教你的準則做。”
“啥？”
紅綢眨巴了兩下眼睛, 以為聽錯了。但看燕餘認真的神色，不由倒抽一口涼氣, 放下水瓢就要來摸燕餘的額頭：“你在說什麽啊，跟交代後事似的，生病了嗎？”
燕餘躲開她的手，恢覆了一貫的微笑：“我要去做一件事, 可能會有點危險, 歸期不定，才提前和你交代。”
“什麽事？連你都這麽沒把握？”
紅綢狐貍眼中閃過一絲驚奇，心裏不由泛起嘀咕, 她可是知道燕餘的實力一日千裏，如今已經到了她完全琢磨不透的地步的。還有什麽龍潭虎穴, 值得她說出這樣的話？
“一點小事。”
燕餘笑了，附身摸了摸毛絨絨的小團子們。最初，她沒想過自己的實力能恢覆這麽快，也沒想過羅家老宅比她想的會更兇險。所以才收留了這些貓貓、狗狗的靈魂，也收留了紅綢，想利用他們為自己助力。
可相處久了都是會有感情的，而眼下情況，羅家老宅比她想的更加覆雜，紅綢和球球們能幫她的微乎其微，實在沒必要帶她們去冒險。
“你這麽說我也還是心很慌啊！”紅綢跺了跺腳，輕咬了一下紅唇：“要不要我幫忙啊？不另外收錢！”
“哈哈。”
燕餘被她這副肉痛的模樣逗笑了，眉眼間盡是柔和笑意：“就是出趟遠門，你怎麽嚇成這樣。”
“哼，你是我老板，你走了誰給我發零花錢？我還怎麽吃吃喝喝買買買？”
紅綢語氣很傲嬌，但那張艷色逼人的臉上，仍然帶著一些審視和擔憂。
燕餘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：“到時候你就去找江鶴樓，說要加入玄管局，他肯定樂意，你就能吃上公家糧了。”
“呸！才不去那討嫌的人手底下工作。”紅綢眸光深深：“你真沒事？”
“有事。”燕餘一本正經點頭：“我餓了，想吃飯。”
“行行行！大小姐，我這就去做！”紅綢白了燕餘一眼，知她打定了主意便不再多說，推著她的背往屋裏走。
兩天後，燕餘在紅綢擔憂的目光下出了門，帶著錦塵乘車回了羅家老宅所在的乘霧山。
乘霧山在夏城區以南的山區中，這片山脈同樣開發程度不算很高。但和富林山脈不一樣，這裏純粹是因為羅家在玄門中有一定地位，這山也是羅家祖上就買下來的，沒羅家應允政府也不會特地找事來動羅家道場。
車只能開到乘霧山外圍，剩下的路程需要步行，不過燕餘和錦塵都不是普通人，很快便到了乘霧山山腳。
“這裏陰氣還真足。”
錦塵蹲在燕餘肩上，擡眼往上看，入目都是郁郁蔥蔥、雲遮霧罩的蒼翠山林，根本看不到山頂的情況。
不知是本就如此，還是羅家盤踞在此數百年，為修禦鬼術特意改造了地理風水，整座山都繚繞這濃郁的陰氣，讓靠近此地的人不由心底生寒。普通人扛不住這樣從心底生出的畏懼，會本能離這裏遠遠的，玄門中人也會感覺靈氣滯澀實力大減。
錦塵變回原型飛上天空，不一會卻又落了下來：“有陣法，身體會變得很沈重，如果遇到什麽襲擊可能會很被動。”
“羅家道場自然有防禦陣，陣眼在老宅裏，這裏只能走上去。”燕餘解釋道，而後又微微皺眉：“以前這裏可沒這麽陰氣外露。”
倒不是說此地沒有陰氣，只是不會到現在能嚇退普通人的這種濃度。
燕餘根據記憶，找到了上山的路，因為老家主死後羅長生也不常回來，這條青石路已經雜草叢生。錦塵活動了一下筋骨，打了個招呼率先躥進了林子裏：“我先去周圍看看。”
“嗯。”
燕餘點點頭，也踏上了青石路。
走獸梭梭，鳥鳴幽幽，這條山路似乎和其他山林沒有什麽區別。
在燕餘讀取到的羅長生記憶裏走這條路的情形，自然也是沒有什麽危險，可心底隱隱生出的不安感，讓她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。
但出人意料的是，直到半個小時後，到了羅家牌樓前也沒有遇到什麽意外情況，然而這種平靜並不會令幾人心情放松，反而讓燕餘的神經更加緊繃。
“我把整座山跑了一遍，除了有很多地方都有陣外沒什麽特別。我問了一些動物，它們說羅家老宅附近，有很多奇怪的動物很可怕勸我們別去。”
錦塵從林子裏跑了回來，化作小貓大小跳到燕餘肩上：“還說，以前經常看到有人來這裏，但最後都沒有出來。近期也有，也沒有出來。”
錦塵滿臉霧水：“奇怪，按道理講羅家不是荒廢好幾年了嗎？誰會來這裏？”
“大概是覬覦羅家傳承的玄門中人。”
燕餘眼神微瞇，羅家在夏城玄門中也能數的上號，都知道羅老家主後繼無人，打這裏主意的應該不少。
正想著，燕餘忽的躍起，躲開地下忽然襲來的粗壯根須，隨手摘了幾片葉子飛出將之一一斬斷。錦塵也迅速揮出幾爪，將上方襲來的樹藤切斷。
“越到山頂，陰氣越重，這些植物也出現變異了。”看著散落一地的樹根，燕餘蹙眉道。
以前有羅家人鎮著，這些陰氣並不會影響到生活在山裏的動物、植物，如今看來，是老宅裏有什麽變故導致陰氣外洩。也得虧羅長生運氣好，沒回來前就先被抓了，不然估計還沒到家就得死這。
及至羅家老宅正門前，一路上一人一獸殺了三頭異變的野獸和數不清的異變植物。幸好它們都有些靈智，知道惹不起後面便消停了。
羅家老宅已經歷經了很多歲月，近幾年又無人打理，飛檐門頭都已經爬滿了苔蘚瓦松。門口院外，粗壯的槐樹遮蔽了陽光，粗壯的根須頂開了青石地面，弄得一片破敗之景。
只從大門上飛檐下，那些精心雕琢尚未褪色的壁畫上能看出些過去的輝煌景象。
燕餘用腳撥開落葉，果不其然看到了槐樹根系間有散落的白骨，想來是某個來撿漏的玄門中人。錦塵眉梢一挑，戒備的瞇起眼：“這樹吃人啊？”
“放心，它認得羅家人血脈，你和我一起來的它不會管。”
燕餘擡頭看了眼槐樹，她知道錦塵在她離來這裏時沈睡了，不清楚情況，耐心解釋道。
微風吹過，槐樹發出嘩嘩輕響，似乎在回應燕餘的話。它倒不是成了精，只是本身就是羅家種下，用了特殊方法培養出來的護宅異植。
錦塵便放了心，落到變成原型，扭頭對燕餘道：“那按計劃你從這裏走，我去密道了，你小心一點。”
這是一人一獸之前商量好了的，燕餘有羅家血脈從正門進入更容易，也好收集地面建築裏的線索。而錦塵則走歸和走的密道，它方才去林子裏也已經找到了密道入口，只是不放心燕餘才一路送了上來。
燕餘點點頭，手摸了摸它的鼻尖：“你也小心。”
錦塵甩了甩尾巴，縱身一躍便是幾丈遠，很快消失在了燕餘的視野裏。
燕餘這才走到大門前，輕輕推開了門，門內地面已經和門外一樣落葉堆積。打眼是一處照壁，壁雕上每一道精致刻痕都生了綠苔。
燕餘跨過門檻，便覺血液中傳來一股躁動，整個宅子仿佛發出了竊竊私語，一草一木都在歡迎著她這位羅家後人的歸來。
她平靜心緒，駐足片刻才走了進去。踩著松軟的落葉一路轉過照壁，便是一個小庭院。
院中以奇石、竹林、溪流造景，溪邊還擺放了石桌石凳，頗具古韻之美。燕餘沒有走旁邊通往客廳的路，而是走到石桌邊，撫開桌上落葉。葉下是一副棋局，棋盤、棋子都是玉石所做，時隔這麽多年也依舊如新。
燕餘隨手從棋奩拈出一粒黑子，將這殘局徹底做死。隨後拈起五顆白子射出去，白子便紛紛插在奇石、竹子、溪邊雜石等五個地方。
一陣機關滑動聲傳來，竹林間幾棵竹子移開，讓出一t條小道。
玄門式微，羅家當年也是需要招待普通外客的，外面那條路通往普通待客的地方。竹林間的這條路，才是通往羅家核心之地。
然而燕餘踏上小路的那一刻，腳下的雜草便如活蛇般攀上了她的腳腕。竹林嘩嘩作響，漸漸變成淒厲的尖嘯，只炸的人耳膜生疼。
有兩只慘白的手攀上了燕餘的肩頸，幽冷的氣息吹拂過燕餘耳畔，燕餘回頭，迎面對上一張怪異的臉。
長發掩映下這張臉的上半部分血肉模糊，已經分不清五官了，但下半張臉卻白皙細膩。五官中唯一完整的嘴唇，豐潤飽滿、鮮紅欲滴，與上半張臉比起來更添詭異之美。
“我好餓啊……我好多天沒吃飯了，好想吃東西……”
這怪物只有上半身，整個都靠一雙手臂攀附在燕餘身上，她紅唇翕張，幽怨的女聲激得人頭皮發麻：“好心的小妹妹，我可以吃掉你嗎？”
“不可以。”燕餘面無表情的拒絕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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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麽去了那麽久？那牛鼻子沒出什麽事吧？”
已是黃昏, 紅綢正在庭院澆花，鬼工球們擡著水桶跟在她身後，見燕餘進門來便問道。
“受t了重傷, 不過已經救回來了。”
燕餘定定看著紅綢：“當初你來我家時, 答應了我三件事，還記得嗎？”
紅綢微楞了一下，而後眉眼舒展開：“記得，前兩件我都做到了, 第三件事你說是要我陪你去個地方, 現在就要去嗎？”
燕餘的目光平靜, 直看的紅綢渾身發毛, 才道：“我改主意了, 第三件事我要你幫我照管這些鬼工球，平時就做個社會意義上的普通人。如果遇到事, 就按我之前教你的準則做。”
“啥？”
紅綢眨巴了兩下眼睛, 以為聽錯了。但看燕餘認真的神色，不由倒抽一口涼氣, 放下水瓢就要來摸燕餘的額頭：“你在說什麽啊，跟交代後事似的，生病了嗎？”
燕餘躲開她的手，恢覆了一貫的微笑：“我要去做一件事, 可能會有點危險, 歸期不定，才提前和你交代。”
“什麽事？連你都這麽沒把握？”
紅綢狐貍眼中閃過一絲驚奇，心裏不由泛起嘀咕, 她可是知道燕餘的實力一日千裏，如今已經到了她完全琢磨不透的地步的。還有什麽龍潭虎穴, 值得她說出這樣的話？
“一點小事。”
燕餘笑了，附身摸了摸毛絨絨的小團子們。最初，她沒想過自己的實力能恢覆這麽快，也沒想過羅家老宅比她想的會更兇險。所以才收留了這些貓貓、狗狗的靈魂，也收留了紅綢，想利用他們為自己助力。
可相處久了都是會有感情的，而眼下情況，羅家老宅比她想的更加覆雜，紅綢和球球們能幫她的微乎其微，實在沒必要帶她們去冒險。
“你這麽說我也還是心很慌啊！”紅綢跺了跺腳，輕咬了一下紅唇：“要不要我幫忙啊？不另外收錢！”
“哈哈。”
燕餘被她這副肉痛的模樣逗笑了，眉眼間盡是柔和笑意：“就是出趟遠門，你怎麽嚇成這樣。”
“哼，你是我老板，你走了誰給我發零花錢？我還怎麽吃吃喝喝買買買？”
紅綢語氣很傲嬌，但那張艷色逼人的臉上，仍然帶著一些審視和擔憂。
燕餘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：“到時候你就去找江鶴樓，說要加入玄管局，他肯定樂意，你就能吃上公家糧了。”
“呸！才不去那討嫌的人手底下工作。”紅綢眸光深深：“你真沒事？”
“有事。”燕餘一本正經點頭：“我餓了，想吃飯。”
“行行行！大小姐，我這就去做！”紅綢白了燕餘一眼，知她打定了主意便不再多說，推著她的背往屋裏走。
兩天後，燕餘在紅綢擔憂的目光下出了門，帶著錦塵乘車回了羅家老宅所在的乘霧山。
乘霧山在夏城區以南的山區中，這片山脈同樣開發程度不算很高。但和富林山脈不一樣，這裏純粹是因為羅家在玄門中有一定地位，這山也是羅家祖上就買下來的，沒羅家應允政府也不會特地找事來動羅家道場。
車只能開到乘霧山外圍，剩下的路程需要步行，不過燕餘和錦塵都不是普通人，很快便到了乘霧山山腳。
“這裏陰氣還真足。”
錦塵蹲在燕餘肩上，擡眼往上看，入目都是郁郁蔥蔥、雲遮霧罩的蒼翠山林，根本看不到山頂的情況。
不知是本就如此，還是羅家盤踞在此數百年，為修禦鬼術特意改造了地理風水，整座山都繚繞這濃郁的陰氣，讓靠近此地的人不由心底生寒。普通人扛不住這樣從心底生出的畏懼，會本能離這裏遠遠的，玄門中人也會感覺靈氣滯澀實力大減。
錦塵變回原型飛上天空，不一會卻又落了下來：“有陣法，身體會變得很沈重，如果遇到什麽襲擊可能會很被動。”
“羅家道場自然有防禦陣，陣眼在老宅裏，這裏只能走上去。”燕餘解釋道，而後又微微皺眉：“以前這裏可沒這麽陰氣外露。”
倒不是說此地沒有陰氣，只是不會到現在能嚇退普通人的這種濃度。
燕餘根據記憶，找到了上山的路，因為老家主死後羅長生也不常回來，這條青石路已經雜草叢生。錦塵活動了一下筋骨，打了個招呼率先躥進了林子裏：“我先去周圍看看。”
“嗯。”
燕餘點點頭，也踏上了青石路。
走獸梭梭，鳥鳴幽幽，這條山路似乎和其他山林沒有什麽區別。
在燕餘讀取到的羅長生記憶裏走這條路的情形，自然也是沒有什麽危險，可心底隱隱生出的不安感，讓她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。
但出人意料的是，直到半個小時後，到了羅家牌樓前也沒有遇到什麽意外情況，然而這種平靜並不會令幾人心情放松，反而讓燕餘的神經更加緊繃。
“我把整座山跑了一遍，除了有很多地方都有陣外沒什麽特別。我問了一些動物，它們說羅家老宅附近，有很多奇怪的動物很可怕勸我們別去。”
錦塵從林子裏跑了回來，化作小貓大小跳到燕餘肩上：“還說，以前經常看到有人來這裏，但最後都沒有出來。近期也有，也沒有出來。”
錦塵滿臉霧水：“奇怪，按道理講羅家不是荒廢好幾年了嗎？誰會來這裏？”
“大概是覬覦羅家傳承的玄門中人。”
燕餘眼神微瞇，羅家在夏城玄門中也能數的上號，都知道羅老家主後繼無人，打這裏主意的應該不少。
正想著，燕餘忽的躍起，躲開地下忽然襲來的粗壯根須，隨手摘了幾片葉子飛出將之一一斬斷。錦塵也迅速揮出幾爪，將上方襲來的樹藤切斷。
“越到山頂，陰氣越重，這些植物也出現變異了。”看著散落一地的樹根，燕餘蹙眉道。
以前有羅家人鎮著，這些陰氣並不會影響到生活在山裏的動物、植物，如今看來，是老宅裏有什麽變故導致陰氣外洩。也得虧羅長生運氣好，沒回來前就先被抓了，不然估計還沒到家就得死這。
及至羅家老宅正門前，一路上一人一獸殺了三頭異變的野獸和數不清的異變植物。幸好它們都有些靈智，知道惹不起後面便消停了。
羅家老宅已經歷經了很多歲月，近幾年又無人打理，飛檐門頭都已經爬滿了苔蘚瓦松。門口院外，粗壯的槐樹遮蔽了陽光，粗壯的根須頂開了青石地面，弄得一片破敗之景。
只從大門上飛檐下，那些精心雕琢尚未褪色的壁畫上能看出些過去的輝煌景象。
燕餘用腳撥開落葉，果不其然看到了槐樹根系間有散落的白骨，想來是某個來撿漏的玄門中人。錦塵眉梢一挑，戒備的瞇起眼：“這樹吃人啊？”
“放心，它認得羅家人血脈，你和我一起來的它不會管。”
燕餘擡頭看了眼槐樹，她知道錦塵在她離來這裏時沈睡了，不清楚情況，耐心解釋道。
微風吹過，槐樹發出嘩嘩輕響，似乎在回應燕餘的話。它倒不是成了精，只是本身就是羅家種下，用了特殊方法培養出來的護宅異植。
錦塵便放了心，落到變成原型，扭頭對燕餘道：“那按計劃你從這裏走，我去密道了，你小心一點。”
這是一人一獸之前商量好了的，燕餘有羅家血脈從正門進入更容易，也好收集地面建築裏的線索。而錦塵則走歸和走的密道，它方才去林子裏也已經找到了密道入口，只是不放心燕餘才一路送了上來。
燕餘點點頭，手摸了摸它的鼻尖：“你也小心。”
錦塵甩了甩尾巴，縱身一躍便是幾丈遠，很快消失在了燕餘的視野裏。
燕餘這才走到大門前，輕輕推開了門，門內地面已經和門外一樣落葉堆積。打眼是一處照壁，壁雕上每一道精致刻痕都生了綠苔。
燕餘跨過門檻，便覺血液中傳來一股躁動，整個宅子仿佛發出了竊竊私語，一草一木都在歡迎著她這位羅家後人的歸來。
她平靜心緒，駐足片刻才走了進去。踩著松軟的落葉一路轉過照壁，便是一個小庭院。
院中以奇石、竹林、溪流造景，溪邊還擺放了石桌石凳，頗具古韻之美。燕餘沒有走旁邊通往客廳的路，而是走到石桌邊，撫開桌上落葉。葉下是一副棋局，棋盤、棋子都是玉石所做，時隔這麽多年也依舊如新。
燕餘隨手從棋奩拈出一粒黑子，將這殘局徹底做死。隨後拈起五顆白子射出去，白子便紛紛插在奇石、竹子、溪邊雜石等五個地方。
一陣機關滑動聲傳來，竹林間幾棵竹子移開，讓出一t條小道。
玄門式微，羅家當年也是需要招待普通外客的，外面那條路通往普通待客的地方。竹林間的這條路，才是通往羅家核心之地。
然而燕餘踏上小路的那一刻，腳下的雜草便如活蛇般攀上了她的腳腕。竹林嘩嘩作響，漸漸變成淒厲的尖嘯，只炸的人耳膜生疼。
有兩只慘白的手攀上了燕餘的肩頸，幽冷的氣息吹拂過燕餘耳畔，燕餘回頭，迎面對上一張怪異的臉。
長發掩映下這張臉的上半部分血肉模糊，已經分不清五官了，但下半張臉卻白皙細膩。五官中唯一完整的嘴唇，豐潤飽滿、鮮紅欲滴，與上半張臉比起來更添詭異之美。
“我好餓啊……我好多天沒吃飯了，好想吃東西……”
這怪物只有上半身，整個都靠一雙手臂攀附在燕餘身上，她紅唇翕張，幽怨的女聲激得人頭皮發麻：“好心的小妹妹，我可以吃掉你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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